杜甫：“万方多难”中成就的“诗圣”

　　高三年语文有一个选修模块是《中外传记作品选读》，课本的第一篇就是冯至的《杜甫传》节选。编者拟文章的标题为《“万方多难”中成就的“诗圣”》。
　　第一节课一开始，就是破题，何谓“万方多难”，何谓“诗圣”。李白是诗仙，杜甫则被称为诗圣。儒家提倡“神于天，圣于地”，“神”和“仙”是一种天赋的资质，而“圣”则更是一种人格的崇高。
　　课本选的三节是“长安十年”“流亡”“侍奉皇帝与走向人民”，这三个阶段，正是杜甫沉郁顿挫诗风逐渐形成的过程。长安十年，杜甫是矛盾的，既羡慕自由，又渴望官职。在唐代政治日渐走下坡路，人民不断被剥削的时候，杜甫开始关注民生。安史之乱让李唐王朝一蹶不振，杜甫的被迫流亡让他拥有了接触民众的机会。然而，等他又回到皇帝身边时，他的诗变得“充满了初唐以来应制诗、奉和诗一向惯用的词藻，缺乏充实的内容”，但事实上，杜甫并不喜欢这样的生活。后来杜甫被派到华州，他才“从一个皇帝的供奉官回到人民诗人的岗位上”。从此，他开始站在人民的立场上，揭露朝廷的缺陷。不过，杜甫终究是“封建社会里一个爱人民、爱祖国的诗人”，人民因为国家连绵不断的兵役而痛苦不堪，但为了保卫国家却不得不这样，杜甫此时的矛盾已经不是关于个人，而是对于国家对于人民的无限忧虑。
　　这个时期的杜甫，我之前并不熟悉，除了《兵车行》《春望》和《石壕吏》，其他诗篇只是读过只言片语。但冯至忠于史实，所有描写都有史实作为一句，但又不作繁琐的考据”，这样一种深入浅出的叙述，包括了当时的社会状况，杜甫就在那社会中起起伏伏，同时也介绍了杜甫的代表作。虽然一篇课文就有7页（从来没有像传记模块这么长的课文），读起来却很容易让人手不释卷。记得那天敲钟之后，老师喊了好几次下课，可同学们一个个都还在埋头阅读。
　　从课前的介绍，我知道冯至是非常非常推崇杜甫的，但是在一篇公正的传记文中，冯至可以说几乎没有融入自己个人的情感，仿佛一个站在异度空间，只能观察却不能改变人事的角度，给我展现了一个真实的杜甫形象。写《杜甫传》，冯至是这样要求自己的“还杜甫的本来面目，他的伟大之处和历史局限都要写够，写出分寸。”
　　高二上学期的《现代诗歌散文》模块，读到过冯至的《蛇》，“我的寂寞向一条蛇，静静地没有言语。”当时这首诗就深深地打动了我，只是没想到，冯至除了写诗，写文也是如此出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