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话又说回来,我的确不该抱怨,因为我们并没有被虐待,相反我们吃最好的,做最少的(当然,不是指作业),像一只只将要参加大赛的斗鸡一样被供养着;不过只是感觉上总有一种很厚很稠的东西极周密地将我包围,沉沉的让人不知如何用力摆脱它,因为并没有具体的痛或痒,只是有点儿窒息。没有一天会比另一天更精彩,也没有一天会比另一天更糟糕,一样的全是一样的,甚至连轮回的感觉也没有,日子就像一口枯井。
去年高考成绩下来,表姐连本科线也没有上。四姨妈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极差,一边哭,一边将女儿痛骂一顿,似乎养她那么大就不能找出一丝儿的好,连我也带着骂一顿,最后俩母女抱着大哭一场。
想想我似乎不该重蹈覆辙。
寒窗十几年换来两天的赌注,日子似乎真的很苦,但叫苦是没有意义的,因为没人给得起糖。高三的我们应该不会再无聊到从“万恶的高考制度”一路骂到“孔老二”,说“只有孙子才考名牌大学呢”,然后获得一种精神上的慰藉,继续投入到只有孙子才做的事中去。高考的失败可以抹杀你以前的一切成功与骄傲。
写到这里发现自己原来有些聒噪,怨也罢,恨也罢,难道我可以同高考挥利剑斩情丝吗?再发展下去似乎没有结果,然而离别终究更让人伤心。
最后以一首诗来献给我的高三:“昨夜西风凋碧树,独上高楼,望尽天涯路”,此一境也,写的是预期;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”,此二境也,写的是勤奋;“众里寻他千百度,蓦然回首,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”,此三境也,写的是成功。预祝自己成功吧!
心 事
上海 王晓菁
我十八岁了,我不能相信。
时间飞得太快。大人们说:“十八岁了,是大人了。”我说:不,我不要长大,我害怕长大。我常常想,我可能正生活在一个特别漫长的梦里。有一天,我会忽然醒来,当我睁开眼时,我会发现,我仍然是十岁或六岁。我盼望着这个梦醒来的那一刻——这个幼稚得发傻的想法,也是我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十八岁,接受了十一年半的中国现代化教育的跨世纪青年的诸多原因之一。
我经常感觉到自己是只猫。一只不会捉老鼠,只会晃着脑袋,在一大堆棉花糖里撒娇的猫。我会趴在妈妈为我铺的柔软、舒适的小床上,眨巴着大眼睛,看着爸爸妈妈为我而忙碌:他们会抢着为我打扫房间,抢着为我送好吃的,抢着给我洗饭碗,抢着准备我出门时要带上的东西……而我只要甜甜地对着他们“瞄喵”叫几声或是蹦他们怀里撒撒娇,就能使他们感到快乐与欣慰。我也曾经试图学着做一些事情。可是,我洗干净的碗他们会重洗,我叠好的被子他们会重叠;我擦好的地板,他们会重擦……在这样幸福的家庭里,我会少担很多心,比如说,我不必担心忘带校徽和菜票——爸爸每晚都会把它们放在餐桌中央;我不必担心没有零食吃——只要我的“大粮库”看上去不那么充实了,妈妈就会及时“补仓”;我不必担心有客来访时,我的小房间会乱得见不得人——爸妈每天都会来擦灰擦地,整理房间……但是,我又会多担很多心,比如说,以后怎么办?离开家后怎么办?我会做什么?我真的已经十八岁了吗?我不能相信。
我又经常感觉到自己是只鸟,一只只会在笼子里扑腾,却飞不出去的鸟。平时,我在学校里叽叽喳喳,扑来腾去,很受同学和老师的欢迎,校、区、市的奖项也并非空白。我是自以为比较成功的。直到去年参加访港代表团,我才发现我是如此失败。面对讲英语犹如说家乡话似的香港学生,我的脑中竟是一片空白,不,应该是一团糨糊。我使劲儿地在脑中排列着定语、谓语、宾语的出场顺序,可我的舌头就像打了结似的,连个“How do you do!”都说不出来。最后我就像个口吃患者,勉强吐出一句:“I have learned English for eight years.But I still can’t speak it well.”事后,我陷入了深深的悲哀之中。八年了,抗日战争都胜利了,我却仍是英语哑巴。出一次丑事小,以后怎么办呢?招聘启事上都写着“说流利英语”这一条。读了这十多年的书,可细细想来,我实在不知道若没考上大学,我到了社会上可以做些什么。我实在不知道学会解三角和求椭圆、抛物线,对将来谋生有何帮助。我会被社会抛弃,像个破球一样被踢开……太可怕了,我不敢再想。我还是愿意待在学校做练习,背单词。在学校人人都爱国,没人会找你说英国话。可是。我已经十八岁了,离社会越来越近。
我不要长大,我害怕。我要永远像小猫一样偎在妈妈怀里吃薯片,我要永远在老师的表扬声中做学校里的好学生;我要……不,我错了,不是“我要”,而是“我只能”。除了这些我还能做什么吗?我真的十八岁了吗?我不能相信。www.lexue88.com-免费资源站:http://www.lexue88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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